生日蛋糕
这到底是什么?
这是儿子为我准备的生日蛋糕,一个样貌难看、味道怪异,却处处散发着爱的蛋糕。
丈夫从电话那头问儿子是否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,儿子当然无法记得。在丈夫的提醒下,儿子才会跟我说声 “Happy Birthday Mummy”。我故意问他有没有准备礼物给我, 答案不用说是 ‘没有’,我不放过他的继续问是否有生日蛋糕,当然也没有。这时我装成不开心的样子,儿子立刻过来安慰我,而且马上动起脑筋来了,我很好奇他可以变出什么魔法。
儿子打开冰箱往里头东看西看的,终于找到他要的东西。一样一样的食物及甜点,被他从冰箱里搬出来,有奶酪、菜市买回来的普通蛋糕、巧克力及各种各样的糖果。蛋糕、巧克力及糖果的组合还可以配合,但奶酪就显得格格不入。
儿子开始装饰蛋糕。
儿子认真地把一片蛋糕放在盘子,然后再把所有的材料一一的加上去。望着那未完成的蛋糕,我的思绪已飘到另一个时空了。。。。
在我和弟妹还小的时候,我们都很期待生日的来临,因为只要是我们的生日,就有机会到外面吃东西,而我们通常都选 KFC。30年前,快餐并不普遍,可以算是‘高级餐厅’。那时家境贫穷,所以不能像现在的孩子,时常都能吃到快餐。与大多数的孩子一样,小时的我们都无法体谅父母的辛苦,不知道每一分钱都是父母含辛茹苦熬夜挣回来的,爸妈的熊猫眼我们都视若无睹。我们只想满足自已的口福,每一次乘着自已的生日,都会嚷着去 KFC 庆祝。穷归穷,爸妈还是会实现我们的愿望,我想只要看到我们三个吃得开心及满足的样相,再苦也值得的。
全天下的父母不也是这样想的吗?只是现在大部分的父母都宁愿自已苦,而不让孩子吃一丁点的苦。
在我的记忆里,我们的生日,爸妈从不曾送礼物给我们,KFC 和生日蛋糕就是我们的礼物。额外的,都是奢侈。没有礼物及生日派对的我们,依然在这特别的日子过得比现在的孩子来得充实及满足。我们都会把自已梳洗得干干净净,换上最漂亮的衣服,用那带有孩子气的声线唱出生日歌,然后爸妈会把我们最甜美的笑容拍下留念。
这一切,简单、温馨。
长大后,也不再像儿时那样盼望生日的来临,或许是因为单纯的心已不再单纯了,夹杂着的已是是非对错和道德良心的抉择,一切都变得复杂化了。简单的要求已不再简单了,外面的世界充满了诱惑,我们开始贪心了。难道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吗?
“Mummy,蛋糕弄好了,漂亮吗?” 儿子的声音,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,回忆被中断。眼前的儿子,以期待的眼神看着我,那期待就像是我儿时的期待。望着盘子里的一团 ‘东西’,怎么都称不上是蛋糕。
“好特别的蛋糕,谢谢你为Mummy 做的一切。虽然蛋糕不很美,不过是你想到,亲手装饰,用心弄的,这才是最重要。我爱你。” 我是这么回答儿子。我不知道儿子是否明白我的意思,不过没关系,即使他现在不明白,将来他一定懂得我要表达的,因为我相信他。
蛋糕放进口里,甜和咸味混杂一起,一塌糊涂,但却丝毫没有混乱我的心情。儿时的幸福感和现在是一样的。
周末丈夫回来,带了一枚超过10克拉的戒指,指环里还写着‘Happy Anniversary! Happy Birthday’。儿子看见,叫爸爸教他折,他也要送我一枚戒指。这就是我38岁生日,两枚加起来超过20克拉的生日礼物。
绝无仅有的两枚戒指,我拥有了。
丈夫和孩子的真心,我感受到了。
谢谢儿子,让我唤起儿时的回忆。现在都市人都忙碌,很多回忆都铺上了厚厚的灰尘,被我们遗忘。
谢谢丈夫的浪漫。就像孩儿时期,没有生日礼物,我也过得去。
我感谢你们让我明了,长大不需要付出全部的代价,还可保留小时候孩子般的单纯。蛋糕难看无味,戒指不闪烁耀眼,但它告诉我,我的心没被污染。
我是真的从心感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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